甲鱼的一走一回，竟鼓了上市公司钱包？从被沽空的辉山乳业（06863）看生物资产估算

近日，国家食药监总局公布了第9批奶粉注册名单，从名单中可以看到，前段时间因沽空事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主角——辉山乳业（06863）也在其中。

这个不错的消息，辉山乳业是很难有心情享受了，因为那一日战况实在是太激烈，公司怕是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元气。2017年3月份沽空报告出来之后，公司股价在3月24日当天狂泻85%，当日收盘时仅剩0.42港元/股，市值瞬间蒸发近320亿港元，之后更是爆出公司百亿资金竟不知去向。

不得不感叹一句：人生的大起大落，实在是来得太快太刺激了！辉山乳业离日薄西山不远，为了以后能避免踩入雷区，投资者还是应该反思一番的。

翻看浑水沽空报告内容可以发现，整合上游带来的行业毛利率领先，原本是辉山乳业最引以为傲的资本，却成为被浑水揪住把柄，狠狠打脸的地方，而这个领域也是上市造假的高发地带——生物资产。

辉山乳业被指生物资产造假

生物资产就是指有生命的动物和植物，一般是出现在农林渔牧行业，如猪牛羊、鲤鱼王八、鲍鱼海参、蔬菜树木等。

辉山乳业在披露报表中，一直以中国领先及垂直整合度最高的乳品公司自称，全产业链的覆盖包括苜蓿草、辅助饲料的种植及精饲料加工等，使得公司能领先行业平均的盈利水准。而在公司经营业绩一栏中，都能看到生物资产公平值调整前后的业绩，足见公司骄傲满满。

然而，在浑水对辉山乳业的沽空报告中称，公司虚假夸大利润重要的手段正是苜蓿草。

何为苜蓿草呢？苜蓿草是一种蛋白质和维生素丰富的草，能提高牛奶产量和蛋白质含量，也是影响原奶销售价格的关键决定因素。

而从辉山乳业的IPO招股说明说中得知，公司称其生产成本为70美元/吨（约437元人民币/吨），而进口苜蓿则为约400美元/吨（约2500人民币/吨）。这意味着，公司能使用越多自生产的苜蓿，则在成本上越有优势，公司正是表示苜蓿已经达到自给自足状态。

然而，浑水机构通过向苜蓿的进口代理商、当地经销商以及牧场员工等等方式取证，并在沽空报告中逐项列举，表示辉山乳业的苜蓿其实并未达到自给自足状态，其中大部分是偷偷通过第三方购买的，因此存在虚假夸大利润的嫌疑，并从财务方面详细拆解公司造假细节。

而对于辉山乳业在2016财年开始宣称正在降低苜蓿配给量，以在低价格环境中降低产奶量的说法，浑水认为，这仅是在为此前的苜蓿供应造假作掩盖。

之后，便是辉山乳业股价迎来了崩盘的时刻。

那问题来了，公司为何能在苜蓿草方面做这么多的文章，而且这么久都未被发现呢？这就要讲到生物资产的特性了。

生物资产的多种特性，使其造假可操作性强

生物资产的价值判断存在很大的难度，并且产品是否移交、移交量大小都难以监控。猪牛羊兔也许还可以大致清点一下，水里的鲤鱼王八鲍鱼海参，不但难以盘点数量，没办法测量大小，甚至连是否存在也不好确定，只能根据相关票据及经验判断。

农业企业经营的特殊性，也为造假提供了一定的便利。农业企业经营活动所涉及的基础建设、原料采购和销售，主要涉及的是农民个人和小型农民合作组织。这类企业交易对象极其分散，而且交易手段存在大量现金支付，难以留下交易凭证。此外，农业类企业享受许多税收优惠，使虚增收入和利润的税务成本非常低。

自然灾害更是为生物资产造假创造了机会。如口蹄疫横行时期，公司会为库存猪牛羊计提减值准备，使当期利润减少，等到下一财年则表示没影响到公司的猪牛羊，计提的减值准备转回后，利润又魔术般的增加了，而这样的调节利润，配上财技手段，对投资者的影响将会是巨大的。

让我们来看一则段子，这就是生物资产造假的开山祖师——A股蓝田股份的杰作：

第一年

蓝田：我有5000万甲鱼库存，不信？你下水捞起来看看！

投资机构：……

第二年

蓝田：我有1个亿甲鱼库存，去年的甲鱼生仔了，不信？你下水捞捞看！

投资机构：……

第三年

蓝田：发洪水啦！甲鱼全跑了，公司业绩才会巨亏的。

投资机构：……

第四年

蓝田：我有2个亿甲鱼库存，去年跑掉的甲鱼全回来了，还拐带回来一批野生的小三甲鱼！

投资机构：……

如此看来，生物资产的道道确实是多，那以后如遇公司相关资产出现异常变动，或者公司以此为竞争优势的噱头，还是需要多长一个心眼的。毕竟，口袋里的钱游走了，是不会带着野生的小钱回来滴。（文/江松华）